是妖王魂魄在滋补他的修为,实则妖王魂魄最为狡诈,是将他作为熔炉,反向疗养自个儿的妖气。
鲛人精那妖魂不断涌入林渊体内,原本眉清目朗的容貌渐渐显露出狰狞的骨相。
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,难以置信地道:“你、你是……”
就在鲛人精快要吐露出某句骇人听闻的话语时,林渊伸手,扼断了他脆弱不堪的脖颈,了结了他的一生。
方锦后知后觉地道:“你完事儿了?”
这话说得,好似林渊对鲛人精做了什么一般。他喉头一哽,好半晌才面色不善地点点头。
方锦哂笑:“真快啊。”
林渊一时语塞。
见他不说话,方锦以为林渊是收妖累了,也不甚在意。
只是片刻后,她福至心灵,质问林渊:“阿渊,有一事还望你能为我解惑。”
“嗯?”
“你能这般及时赶来,是否早就知道鲛人精设下圈套?”方锦一想到自个儿遭鲛人精算计,施展不出仙术,就有一丁点后怕。
林渊没料到她会这样问,犹豫了半晌,微掀唇瓣,答:“算是。”
方锦了然,凄然一笑,即便他知晓她此番可能涉险,也不愿事先提点她吗?亏她还将林渊视为为数不多的知心仙友,林渊这次的行径真教她寒心。
“虽说你不将我当女子,但也不必故意纵我落入陷阱吧?我原以为,我能同你混熟的……”她话里话外有几分自苦的怅然。
本来还想说什么,最终,方锦什么都没说。
她收敛笑容,淡淡地道了句:“罢了,也是我仙术不济,这才被鲛人精算计。多谢神君今日救命之恩,待回天界后,我必会重谢。”
她是生了一点点火气的,故而唤林渊“神君”,同他拉开距离。
倒不是怪罪林渊来迟,而是觉得有那么一丝心凉。她都打算不计前嫌,同林渊好生相处了,岂料自己拿他当朋友,林渊却背后捅她一刀。
这一刀钝钝的,小心挑开了皮肉,令人疼得很。
偏偏方锦脸上一丁点情绪都不能暴露。
可她不禁又想,自己的伤怀来得好没道理,她同林渊非亲非故,实则也就是这几日关系亲近些。
他厌恶她,因此不提点她,不救她,人之常情。
她哪儿来的脸怪罪他。
方锦有一丁点茫然,她想到了父亲。
幼年时期,凤君曾把梳着双环髻的小方锦搂到膝上,劝她:“要好生修炼仙术,你强大了,才不会受人欺辱。”
方锦正是贪玩调皮的年纪,哪里能听得进去凤君的话,闻言便在凤君怀里赖成一摊烂泥,娇嗔:“不是还有父亲在吗?”
凤君原本阴郁的眉眼顷刻间软化,他把小方锦抱在怀中,手搭在她头顶揉了又揉,笑道:“是,父亲怎会让你涉险。”
方锦深信父亲的话,他这般厉害、这般强盛,一定能永世陪在她身边。
可惜,百年后,方锦没等来征战凯旋的父亲,而是等到了他仙逝的遗体。明明她还是稚嫩凰鸟,明明还该被父亲架在肩上玩闹,她却已经担起了天凤宫一宫之主的重担。
神仙怎么可能会死呢?方锦想不明白,也不愿想明白。
她浑浑噩噩地操办完父亲的葬礼,一声都没有哭。
仙葬的每一个步骤都妥帖得没有出差池。方锦想,父亲看了会欣慰的,会夸赞的,会揉着她的发,说:“锦锦好乖。”
那时的方锦举着天凤宫的令,号召家臣们重新认主。她脊背挺得笔直,如松如柏,嵬嵬立于殿中。
她其实好怕,但是她憋着一口气,不愿让人同情。
凤凰一族只剩下她了,她不想让其他仙族笑话,这是父亲的尊严。
方锦做得很好,她沉着冷静,处置好了大大小小的事。她圆滑乖巧,寻了帝君做倚仗,三界内无人敢欺她。
瞧啊,她不是一直很厉害吗?
她一直支着一层画皮存活,一直没心没肺地当她的天凤宫宫主。
人人羡她无忧无虑,唯有她自己才知晓,她也是有心事的。她其实好想父亲,想受委屈的时候有人能给她撑腰,能纵她掉一星半点的眼泪。
所以,当林渊救她的时候,她真的很感激。
这世上,除了父亲,没有人会这样罩着她。
林渊好似一束光,即便她不承认,也知道她是被他温暖过的。
方锦本想敞开心扉,她又多了一个可以交心的好友了。不再是贪慕她凤凰神族的权力与血脉的酒肉朋友,而是真正能交付后背的善心人。
岂料,林渊也背叛了她。
他是讨厌她的。
方锦微微牵起嘴角,惨兮兮一笑,嘟囔:“也没事啦,是我自作多情。”
这一夜,方锦没有回林渊身边,而是溜到了附近的镇子上。
毕竟是她先闹了脾气,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。
街上四处都是叫
第5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(5/9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